只是大海在她的谆谆教诲之下,耳根子越来越硬,反倒不是什么好事,过犹不及。

    不止耳根子硬了,连翅膀也跟着硬,还没成家,就想着扑腾着飞走。

    “妈,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,多少给我留点面子。”他嘟囔着,试图反抗老娘的一言堂和霸权统治。

    罐头厂越来越红火,效益能排到市里前十,好歹他现在也是县城的头面人物,干部们对他都客气三分,张口闭口周老板,他咋能甘心屈服在老娘的银威之下。

    这叫他如何在外面挺起胸膛做男人?

    一转头,他惊喜的说道,“扬子啥时候回来的?”

    大姑更是气恼,狠狠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,“没心没肺的玩意儿,你舅妈和扬子昨晚就到家了,你可倒好,就在外边胡天胡地。”

    他歉意的朝周扬笑笑,走到树底下,在木墩上吹吹,大喇喇的坐下。

    “看你这模样,没少喝呀?”

    大海从兜里扣了半天,拿出烟来,“整一口不?”

    周扬摇头,“你自己抽吧,我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把烟点着,狠狠吸了一口,吐气,等他老娘走了他才说,“没法子,赶上酒局,又都是不能推的,就多喝了点。”

    他一说话,烟气混着酒气,直往周扬脸上扑。

    肥款黑西装,里边套着两根襟儿背心,下身卡其色萝卜裤,棕色漏眼儿凉皮鞋,打扮得人五人六的,看来他真是混大发了。

    以前沉默寡言的性子也没了,舌头打着结,唠叨个没完。

    嘴里多半是市轻工局的领导,要么是县国资委的干部,迎来送往的也都是大人物。

    周扬劝道,“酒局免不了,可赶上的时候,能偷奸耍滑还是不要太实诚了,喝酒总归误事。”

    看对方满不在乎的样子,他这句话也是多嘴。